大美纳雍|平坝“漆”事(漆树漆匠放水棺材贩子)

平坝“漆”业助农致富

蒙鹏

大美纳雍|平坝“漆”事(漆树漆匠放水棺材贩子) 汽修知识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夏季天亮得早。
早上六点过,周顺荣就上树割漆。
他割的漆树都是在自家的房前屋后,中午回家简单吃了饭,又上树割漆。

周顺荣是纳雍县锅圈岩乡平坝村的村民,十八岁便开始割漆,已经割了三十多年。
“村里割漆的人很多。
不用人教,看惯了,拿起割刀便会割漆!
”说起当初开始割漆的情形,周顺荣显得很淡定。

每年从立夏到霜降,是村里割漆匠最忙碌的日子。
他们像壁虎一样贴在树上,一刷一刷地将从切口处流出的漆液刷进漆桶里。

平坝多漆树。
房前屋后,田间地头,都是漆树。
一排排的,割漆留下的切口像一双双眼睛看着你,看得人心里瘆得慌。

周顺荣割的漆树,有些是自己家的,有些则是亲戚寨邻的。
“十几二十块钱一棵,象征性地给点就行。
”因此,承包这些漆树,周顺荣没花多少钱。
“农村人劳力钱不算,割的漆基本上都是利润。

“一天下来,割一两斤没问题。
”每年,周顺荣都要割一两百斤漆。
一斤漆卖一百七八十块钱。
一季漆割下来,收入在三四万块钱。

“年纪大了,打不了工,在家割漆赚点盐巴钱!”其实,周顺荣也想出门打工,只是年纪大了,又没技术,没人要了,只好在干农活,割土漆。

收工后,周顺荣向我展示他的割漆工具:刮刀、漆刀、刷子、漆桶、手套,还有围裙。
这些工具,有些是自己制作的,有些则是在乡场上买的。

尽管有围裙、手套等工具护着,割漆匠们还是饱受漆树的摧残。
周顺荣伸出双手展示给我看。
那双饱经风霜的手除了满是老茧外,指甲壳里永远洗不去的黑漆最是引人注目。
我发现,老支书范学忠的手也是这样。

割漆之人首先得不怕漆。
遇到漆就浮肿的人,注定吃不了这门饭。

夏至之前,周顺荣早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先是绑梯子。
将竹子削成竹片,把细木棒绑在树上。
隔四五十公分绑一道。
从树脚一直绑到树顶。
可以割漆的地方,都绑。
绑好了,整个漆树就宛如一把自立的梯子。
割漆的时候,站在绑梯上割漆就稳当得多。

再是放水。
每割三四十公分,割一个刀口,那漆水就流淌出来。
这就是放水。
从放水到割漆,得等十一二天。
所有的漆树都放完水了,最先放水的漆树,也可以开割了。

在原来放水的地方修理上几刀,周顺荣又去其他的漆树上修理“伤口”。
不一会儿,乳白色的漆液就慢慢渗了出来,一点又一点。
几分钟后,周顺荣又回过头,将漆桶就在漆口下,用刷子在漆口上顺道一刷,再将刷子贴在漆桶边上一拉,漆液便全部流到漆桶里。
一个漆口,这一刷一拉的动作,重复两三次,这个漆口上的漆液就完了。

因为全副武装,割漆人显得有点笨拙。
起着保护作用的围裙,同时也是个保温桶。
在炎热的夏天,一些割漆匠得忍受着围裙带来的溽热之苦。

一天下来,大的漆树,可以割十多棵。
小的漆树,则可以割二三十棵。
被割过的漆树,身上留下的一道道伤口,记录着岁月的沧桑。

一棵漆树从长出到能够割漆,大约需要七八年。
漆树是敬业的。
割了一次漆,隔个两三年,又可以在两道口子的间隙,再割一次漆。
漆树的命运是悲惨的。
它可以循环往复的为人们提供漆液,直到死去。

死了的漆树,或是留在原地自生自灭,或是被人们砍了,拉回去烧火。
临了还不忘发挥余热,温暖人间。

割漆是个危险活。
因此,哪些酒鬼在割漆时是不敢喝酒的。
不过累了一天,周顺荣晚餐时还是喜欢喝上几口,舒活舒活筋骨。
午后,在院子抽着纸烟,释放一天的疲劳。

“卖漆是不焦的!
只要割得了,有人会上门收购的!
”今年,周顺荣已经割了一百来斤。
但是他一斤都还没卖出来。
他要等个好价钱。

周顺荣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漆贩子。
后来因为做失败了,又重新提起漆刀。
与周顺荣相比,老支书范学忠的漆贩子则要做得更成功一些。
起初,范学忠一边割漆,一边做漆贩子。
十多年前,他停止了割漆,专门做漆贩子。

除了在附近割漆,平坝村的好多割漆匠,都有外出割漆的经历。
近一点的去过周边的县市。
远一点的,则到达过云南、四川等地。
一去,就是两三个月。

“去外面割漆,要租个房子,自己开伙食。
外地的漆树便宜,一大片漆树,给个几百块钱就行!
白天出去割漆,晚上就回出租屋休息。
割好了,再把漆运回家。
”在外割过漆的周顺荣,向我分享着外出割漆的经历。
在他轻描淡写的背后,我知道他隐藏着外出割漆的诸多不易。

现在,周顺荣基本上不外出割漆了。
这里有尝遍外出艰辛的苦衷,更重要的是,他要照顾年老的父亲。

以前,土漆除了漆家具、漆船、漆棺材等等,工业上还能用点。
如今,随着工业漆的广泛应用。
漆树最大的作用,只有漆棺材了。

“平坝村有种植漆树的传统。
以前在山上野生的,后来人们逐渐移栽,特别是纳雍3356工程实施后,更是大量种植!
”平坝村支部副书记是个老割漆匠。
不过,他现在不割漆了,改行收购、贩卖土漆。

“最高峰的时候,平坝村有五六十个割漆匠。
目前,有三四十个割漆匠,一个割漆匠每年割两百来斤土漆不得问题,有的割得更多。
每斤土漆售价180元左右。
光土漆采割一项,全村每年收入在120万元左右。
割土漆已然成了平坝村的一个好产业。
”平坝村党支部书记蔡品介绍说。

割漆匠们也学会了时髦,建个微信群,在里面交流经验,互通信息。

以前,土漆除了漆家具、漆船、漆棺材,工业上还能用点。
如今,随着工业漆的广泛应用。
漆树最大的作用,只能漆棺材了。
前些日子,周顺荣用自己采割的土漆,漆了十几张板凳。

有些割漆匠不仅卖漆,还能顺带漆东西,比如漆棺材。
“漆价与漆东西的工钱,几乎一样!
”这也是不少割漆匠的额外收入。

现在,随着殡葬改革的不断推进,土漆的用量越来越少。
不知平坝的土漆产业,还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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