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清柱
(接上期)

张光照,(图片右)镇江人,一九五九年被一航局调入到了徐州分配到到天津塘沽航务一处,从事钳工工作。张光照调的航务一处的时候就已经是出了师的钳工了。(上图)是一九八六年我和张光照在毛里塔尼亚友谊港码头栈桥上的合影,他是在港区工作,后面的车就是我开的法国标致,我是在一区技术组开车。张光照的钳工技术不错,脑子好使,我们俩还是在一九六九年一起去山东程口东方港时在一起待过一段时间相互算是有个了解,一天我在东风港刚建好的一段码头上洗车,码头上有一台水泵我想用水泵冲一冲车底盘的泥,我合闸后水泵转了起来,可是就是不出水,我给上水口从新加满水再合闸还是不上水,这时候张光照来了,我说你来的正好,看看这台水泵怎么不出水呀,张光照说,是坏的,这不让我来修吗。说着蹲下身开始拆卸水泵,我也就跟着看他修理这台水泵,等他拆完了,看了看叶轮,冲这我说一句,这也不是谁干的活把叶轮装反了,也不试试泵不泵水就发过来,于是将叶轮翻了个个,安装完毕一试出水了,我结构水枪把吉普车冲了个干干净净,张光照还你豆我一句,差不多行了,别把车厢冲漏了。
记得我在学徒的时候到机钳车间的工具室借钻头,是搞丝打孔用的,每次都是师父告诉我借多大的钻头,这次师父没告诉接多大的,只说,借一个十毫米丝锥用的钻头,我一溜小跑到了工具室,把师父说的话说了一篇,王大爷问我多大的,这一下问住了我了,我说,师父没告诉,您教给教给我吧,王大爷说,英制的换算一分的丝锥用2.6毫米粗的钻头,我一听明白了,等我算完了拿了钻头出了门,正好碰见张光照,见我拿着钻头问我借钻头干嘛,我说套丝打眼,他说,知道怎么,换算吗,我马上回答,一分2.6,张光照说,行啊,三年学徒没白学,连着这都会了,哈哈,现趸现卖,从那时候我们就熟了。
到了毛里塔尼亚张光照在港区工作,港区离看技术组有二十几公里的距离,平时我们互相看不见,但是我经常到港区放电影所以也能见到张光照,由于他的技术不错领导对他很赞扬(图片)左边的护拦就是张光照他们安装的,八百米的栈桥两边都装着一米高的护栏,三寸直径的镀锌管子一根一根焊接起来,外表进行喷铝防锈,这也是八十年代所用的表层防护技术。那天我送领导到码头办事,看见张光照了,穿的干干净净的,说是到期了要回国了,于是我们俩在一起合影留念。一晃过去三十几年了都退休了,看着身后中国援建的友谊港,真是感觉祖国的伟大,筑港人的光荣。
张 洪,航务一处机械队使用工,一九五六年从河北宣化招进来的那批普工,来到了航务一处先在工地干了一阵子混凝土工,后来分配到了机械队使用工段。我和张洪接触是在一九六八年第五工程队东风港工地,我们住在同一间宿舍里,他个爱说爱笑的人有一肚子故事,他说他是在河北省下花园的一个采石矿调到航务一处来的,那年一起来的还有一名叫赵才凤的工人,被分派到了第四工程队材料工,张洪讲,那年赵才凤和几个新工人到食堂吃饭见菜单上黄螃蟹就告诉那几个新工人说,黄螃蟹是大海了生长的特别好吃,于是几个新工人一人买了一个,打开螃蟹盖露出了螃蟹黄,老赵告诉那几位说,这黄的是螃蟹屎并不能吃,于是大家都把黄子捡了出来,老赵都捡到了自己的饭盒里,到了晚上大家都到老赵的宿舍里串门,正看见老赵喝酒吃螃蟹黄,大家说老赵你怎么吃螃蟹屎呀,弄的老赵上不来下不去一个大红脸,只好说实话,因为他们从小没见过海螃蟹是什么样子,所以想逗逗他们,说到这张洪也笑了。
说到使用工,大家都明白就是对所有的机械的使用操作的工人,航务一公司的和其他的工程单位一样有不少的陆地机械如,空压机、大型发电机、履带吊、轮胎吊、汽车吊、各种推土机,最早进来的瑞典装载机也属于使用工段。张洪同志可以说是一位多面手,记得七十年代初航务一公司的在修建新港船厂万吨船坞的时候张洪是波兰吊车的司机,我正在小车库开吉普车,那时候车队新进来了五辆太拖拉大翻斗,三班倒挖泥人手不够我就到了车队临时帮忙开太拖拉翻斗车,那时就看到张洪和另一个使用工田普开同一辆波兰吊车在船坞里抓泥装车,七十年代波兰吊车是先进的机械了,但是操作起来也是很笨重的得,波兰吊抓泥是用钢丝绳系着铲头,不是现在的挖掘机,手动液压操纵杆必须的刹车和离合器一起工作,司机的两手两脚配合的协调、严谨、顺畅、速度,才能使拉把泥抓起来,然后准确地放在翻斗车厢里,而且船坞横竖拉杆、支撑特别多只能在井字格子的空间剑泥抓出来,这就要求吊车司机手头麻利、思维敏捷,准确、果断,不然的话,砸车、甩泥现象就太多了。后来张洪同志调到了修理厂做修理工了,八十年代初我到机械队修理厂修车看到了张洪同志正在修理太拖拉翻斗车的底盘,我心的话张洪什么时候学的修理,一直没见过他能修车呀,后来在车间了听人说,张洪干了好几年了,有个专研劲,认真好学、虚心刻苦,活干的还不错。在筑港队伍里的多面手确实是层出不穷的。
于祥霞,镇江人,一九五九年被一航局调入到了徐州分配到到天津塘沽航务一处,修理工,到一航局前是在镇江自来水厂工作。一九六五年他来到了航务一处机修队修理车间开始了他的修理工的生涯,一九六七年他认识了车间的女工杜吉芬,在工作中两人产生了感情,天公作美没有多长时间二人就组织家庭,从此一个来自经镇江的小伙子和家住塘沽的女孩子结婚了。一九七六年的时候一公司将汽车队,使用工段及修理车间,正式组建为汽车队、机械队、修理厂,而汽车队又由汽车工段和修理工段组成,我就到了修理工段,那时候为了充实汽车队修理工段的力量于祥霞就到了汽车队和我们在一起工作了,于祥霞是一位工作踏实、不爱说话的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那个时候公司正处在三年大建港阶段,汽车队的工作量非常大,虽然有近百辆车,但是每天运砖、水泥、及砂石料量很大,尤其是在三码四港池回填砂的工作量太大了,整船整船的沙子在码头停靠等待卸船倒运,有时在港务局三公司郭庄子的八号码头停靠,二十几公里的运距,三班倒,歇人不歇车,使得车辆没有时间保养,使用率大大的下降,小修、抢修、另修的车辆再加上事故修理的车辆,占满了整个车队的场地。那是我提出实施“日行夜保”的计划,在小李队长的支持下“日行夜保”计划实施了,当时于祥霞被分派到了小总成班担任班长,他们的任务就是白天将夜间替下来的离合器、刹车鼓、刹车片、漏水箱、发电机,起动机组装好以备晚间的工班待用。“日行夜保”一开始不正规,很多工序没进入流水程序,于祥霞同志积极性很高,组织同志们检修、分检、组装,他一个人又是修理,又是领料,还要分派工作,一天真是忙个不停,有时中午饭都吃不安静,我们两个每天只有一个小时的交接时间有时也是着急诉苦,但我也给不了很好的解释和安慰,但是于祥霞同志总是能很好地完成夜班替换下来的总成件,那时人们都在辛勤的工作,没有更多的表扬,只有默默地工作,那时候我们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正向张维祥他的媳妇电气焊董桂珍讲的那样,原先我在电气焊屋里的窗户看不到二工段的小楼,都被修理的汽车挡住了,自打实行“日行夜保”这个院子清静了能看到二工段的小楼了。当然“日行夜保”的工作不仅仅是于祥霞的小总成组,还有夜班修理班组的其他的同志们,张志新、陈士忠、刘国军、高贵起、乔洪志、杨贵生、高玉喜、汪新建、等修理工他们各个技术高超,许多技术难关在他们手里迎刃而解,那时候这些三十几岁的年轻人热情洋溢的,努力的在一公机械队工作着,他们将自己的一生贡献给了筑港事业,他们不是企业工作的典型人物也没有被企业宣传,但是他们确是筑港队伍的生力军,是筑港历史的中流砥柱。
李宝祥,天津人,一九五八年进厂,在使用工段工作,曾担任机械队副队长,一九七六年公司进口了一台瑞典装载机,当时是车队赵金岭师傅带人提过来的放在老车队的院子里,那时这部装载机可是个新鲜玩意,不高不矮,米黄色,前开门,大家只是围观,后来这部车就交给了使用工段,第一个驾驶这部装载机的就是李宝祥。记得一次我开着太拖拉翻斗到七米简二线倒运沙子,开装载机的就是李宝祥,那时有装载机装车感觉特别新鲜,那个快劲就别提了,十几个车皮的沙子,一上午就倒运走了,李宝祥把个装载机开的绝了,前上、后倒、铲砂、装车,非常熟练,再加上这辆瑞典的新装载机,那发电机的声音特别好听,转向、行车、举顶、回车,时而短促、时而长鸣,轰轰的发电机声,嗡嗡的排气声,如同一部交响音乐,使人们心情洋溢、舒畅,看着装载机的大铲平稳又干净地铲着铁道路肩上的沙子的时候,我的心还为李宝祥捏着一把汗,大铲一旦撞上枕木不就把枕木不就把枕木掀起来了吗,可是六七十米的路肩非常平整地甩在了装载机的后面,上面的沙子全部铲了起来,这时才觉得我担心是多余的,这就是基本功,这就是技术,在场的司机,货位及装卸工无不伸出大拇指表示称赞。
七十年代塘沽市政公司在修建少年宫门前的那条路时,向公司汽车队求援,要求帮助把路基上的渣石铺滩均匀,那时候是于谦同志联系的这项活,赵金岭带队五辆大翻斗下了班后赶到了现场,开装载机的就是李宝祥,这台装载机在现场可把市政公司的人们看惊了眼了,那个时候塘沽市政公司还没有装载机了,都是人工推小车倒运,所以求助于公司车队,市政公司现场的队长说,你们的装备太棒了,我们都眼热。从现在的金元宝海鲜的路口向北立交下,那时是红光木器社门口倒运渣石,李宝祥的装载机飞快地装车速度,野马似的大汽车,以惊人的速度很快就把一大堆渣石倒运走了,再看李宝祥的装载机前推后拉,左右横跨一堆堆的渣石摊平在路基上,李宝祥用装载机的大铲从南头拉到北头,路基上的渣石铺的又平又匀,在现场围观的人们都惊叹的说,瞧人家干的活又快又平整,这是什么单位呀!
有人说这不是航务一公司的吗,修码头的!
就那天晚上让李宝祥和他的装载机在塘沽人的眼了看到了我们筑港队伍这一代新人的力量和精神面貌,看到了航务一公司不只是修建码头的主力军,而是在各项基建工程项目中都是领军单位,在那天晚上我们的三辆太拖拉翻斗车和两辆白利也脱翻斗车也同样受得了塘沽人的亲昧,因为没有哪个单位有我们这样的进口汽车。
第二次和李宝祥在一起工作是去徐州提一辆沃尔沃自卸货车,这辆车是在无锡提车后,开到了徐州的路上由于转子高压泵轴芯断掉的故障而停留在了徐州航校,我和李宝祥拿着在天津备件公司买到的沃尔沃高压油泵座上火车来到了徐州。入冬的徐州,天气很凉,旅馆里没有火炉取暖,更没有暖气穿着棉裤躺倒被窝了还是觉得凉,早上李宝祥带着我到了他的丈母娘家,李宝祥的爱人叫徐良宜是徐州航校的学生,一九六七年在一公司实习的时候两人搞上对象的。早饭在他丈母娘家吃的“倒炝锅的手擀面”,是典型的山东做法,和我的家乡一样,我很习惯,不习惯的事屋里没有炉子取暖,房子没有玻璃门,关上房门漆黑一片,敞着门冻死人,我两个穿着军大衣吃完早饭,身子还没暖和过来。然后到了徐州航校看到了那辆车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李宝祥去校方找人,我就打开机器盖子开始安装高压泵,不一会李宝祥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航校的领导我们彼此问候过,领导待了一会就走了并留下话,有事就找他。我和李宝祥很快就把高压泵装好了,再把电瓶线接好一起动就着车了,但是一会就灭火了,李宝祥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说弄不好泵芯子又断了,你想啊,这箱柴油把上一个泵弄坏了,我们也没办法把这箱油换成适应这台高压泵的油质,继续使用就会产生同样的问题,李宝祥说,有道理,而且假如我们不是现在发现问题,如果在路上出现这样的问题那就更麻烦了,看来我们把问题看的太简单了,而且不了解这新设备应注意的事项,看来我们这次提车是失败了,于是李宝祥到了航校办公室用电话给李队长汇报了此情况,李队长告诉李宝祥这台车已经调给了二处黄岛了,不用我们管了,回来吧。于是我俩就按照李队长的指示打道回府。第二天李宝祥说,我领你到航校那些实习生家里看看吧,他们和你不都很熟吗,我说好哇。一九六七年在车队实习的有好几位学生,他们在一公司呆了好几年,那时候我开着一辆大万国,一名叫张文华的女学生还跟我实习过,一九六八年我调到了小车库顶上海581的时候一名叫戴凤兰的女实习生用玻璃丝编了一个五角星把一枚五十毫米直径的毛主席像章镶到了里面送给了我,我把这个工艺品按到了车的仪表台上还按上了灯,晚上一开灯特别好看。还好李宝祥领着我到了这几家,只见到了戴凤兰,几年不见,激动不已,热泪盈眶,都不知说什么了,问这问那,回忆过去,总想找回当年的场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在一起工作了好几年,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感情吧”,戴凤兰想中午请我们吃饭,但由于我们是下午的火车票,只能婉言谢绝了。
回到了车队队里根据我们提供的情况,又仔细地分析了前后四台车高压泵转子芯断掉的情况,决定将柴油进行二次过滤和72小时的静止沉淀来解决油质问题。我和李宝祥在一起的时间没几年,后来我回小车班了,李宝祥也提升为机械队副队长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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