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留下一句冰凉的话走了。大约过了五分钟,我拦下第二辆车求助,第二辆车是一辆商务车,司机退下车窗玻璃,开车的是个衣着时髦染着黄发的年轻人,我刚要开口,车后面坐着的人恶狠狠地说道:“干什么?打劫啊”?我闻到一股酒气味从车窗透出来,随后车里的几个人下车骂骂咧咧,其中一个人嘴里吐着酒气拽着我的衣领,那一刻我倒像一个罪犯被抓着衣领摔来摔去。我曾想报警,但手里没有手机,想到我还要赶快回去寻找手机要紧。为了不扩大事态,我强压怒火,我没有解释,也没有反抗,我知道一切都是徒劳。人在逆境中往往祸不单行,我被几个社会青年莫名其妙的侮辱了一番,任由其发完酒疯,上了车扬长而去。大约又过了几分钟,我拦下了第三辆车求助,这是一辆白色越野车,开车的是一位上了岁数的人,我跟他说明了情况,我恳求他帮助我,他有些犹豫,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副座上坐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人说家里有孩子无人照管,确实不能帮忙。车缓慢地开走了,这个老者开出几米远车又停下来,我忙向前,他却又启动车子。我望着车子走了几十米远刹车灯又亮了,车又停了下来,这样走走停停他犹豫了四五回。我知道当时他的内心也是矛盾的,或是与车内坐着的那个人意见不同,最后车子拐过一个弯消失了,我心想好人啊。 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拦下了第四辆车,开车司机是个三十几岁的人,后来我知道他叫朱盟弟,我照样跟他求助,他很同情我,打开车门让我赶快上车,我当时激动的快要落下泪来,终于遇到好人了。是他拉着我又回到了我加水的地方,手机在那里找到了,来回跑了几十公里高速路,我高兴地拿出二百元钱给他,但怎么说他也不要,临走时他说我信佛,便驾车消失在的漆黑夜色中。我望着一道殷红色车尾灯越走越远,那是一束温暖的光,瞬间一股暖流在我心里涌动,好人啊,许久,我站在路中间不知所措。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今年六月的一天晚上,我在温州瓯北装完货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快到高速路入口的时候我听见发动机的皮带有响声,当时是开着空调,发动机突然加速皮带偶尔会有响声也属正常,我也没有在意,但心里却有一些顾虑,经过高速收费卡口领卡进入匝道加速的时候又出现皮带吱吱的响声,这回我感觉不对劲,进入主路加速的时候皮带的响声越来越大,我忙看了一眼仪表,水温表指针超出正常范围,从反光镜里我看到车两边带着雾气,根据之前皮带的响声我判断车漏水了。我打开应急灯,把车停在应急车道上,刚熄火就听见哗哗的流水响,我的心一下子凉了,我下车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发现水泵坏了,车不能走了。这可怎么办呢,车上拉的货是要赶时间的,幸亏车上有一桶水,我打开水箱盖加了进去。一边加水一边漏水,还好水温降下来了,前面离花坛出口还有五公里先下去再说吧。我启动马达,车开得飞快,眼不时地盯着水温表,水温越来越高,感觉这五公里路真是漫长,下了高速稍微松了一口气,我翻转驾驶室仔细地检查了一边发动机,确定是水泵漏水了,水还在流,冒着腾腾的热气,我暗自庆幸自己冒险了一回,没有烧坏发动机。没有时间考虑别的了,赶紧联系修车吧,当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我打了几家维修厂电话,有的不接,有的说要等到天亮,我在花坛附近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维修厂。我想干脆到永嘉服务区吧,服务区里维修厂全天服务,只是这里离永嘉服务区还有十几公里,中间还要下去再加一遍水,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这样能节省时间,对面有个公交车站,门口有个水龙头,我提着塑料桶过去拧开水龙头,我连续加了几桶水,一边加水泵一边漏,我用手摸了一个机器温度降下来了,启动马达上了高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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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24日作者简介:任家来(红日),山东莱西市人,生于1967年10月,普通农民,劳作之余,喜欢读书写作,有多篇文学作品在报刊和网络媒体平台刊发。